木头上的猪

愿修来世做锦堂,让我把玉堂捧在手心上

【红海行动】【残联组】阿楚姑娘(上)

我是个抖m吧,一定的。

我倾心过的角色们,他们大都成为了我心上的刀。

罗星是其中最钝的那把,想一回,就割一块肉,疼得绵长深厚,血也格外黏稠。

这个有毒的作者和我说起这个脑洞的那天,我穿过大半个北京城,去找她看尹老师路过未来。电影结束我穿大半个城回家,在地铁上默默地想,想罗星的样子,想他怎样在最明亮的云端跌落,放下手里的枪,从此宥于方寸柴米间,力不从心的生活。

太疼了。

我其实没想到有天会看到这个脑洞真的变成一篇文章。

昨天这个有毒的作者还给我看罗星穿着军装的样子,明朗又鲜活,眼睛里有少年的张扬和疏狂。

太疼了,真的。他所失去的和他扛下来的一切,那重量我根本不能想象。

这世界荆棘丛生,留下的伤痕不是时光可以安慰或者抚平。他得一点点一层层为自己套上个厚重的壳,再亲手一点点一层层,将他剥落。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泪汪汪地想,快点让我看到下半段啊,再快点。

我的罗星,他是我的恒星呀,他会发光的,他哪怕惹上尘埃,也永不会陨落。我记得他年少模样,我也愿陪他遍历沧桑。





盐酸哌替啶溶液:

【红海行动】【残联组】阿楚姑娘

时间的泪眼撕去我伪装,你可记得我年少的模样

今夜你会不会在远方,燃篝火为我守望

——题记

 

《红海行动》电影结局设定,不吐便当不吐残肢预警

残联组视角,即罗星陆琛老铁向,纯战友情

CP向可能是星懂和后勤,但是这里并没有CP情节


谨以此篇写给我认识的两位罗星迷妹 @木头上的猪 和 @-槐夏- 

 

1

“罗星,帮我照顾几天狗呗。”

将从希望工程取回来的资料递到罗星手里的时候,陆琛尽力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并以某种无辜又无害的频率眨了眨。盛夏的阳光落在他纯黑色的瞳仁里,聚成一滩浅金色的光泊,像散落在细颗粒沙滩上的珍珠,“要出期末卷子……就五天。”

罗星捏着档案袋白了他一眼:“布洛芬还是杜冷丁?”

“……布洛芬和杜冷丁。”

“滚!刷电饭煲去!”

知道罗星的这句话其实是“行了我知道了”的意思,陆琛从沙发上跳起来,抬手比了个敬礼的姿势,笑得嘿嘿嘿嘿十分谄媚,“谢谢罗老师!罗老师这么善良,这次一定顺利交稿,不拖更也不被打回来重……”

“她叫罗楚杨?”

“不被打回来重写。”固执地补完了最后一个字,陆琛走到厨房的窗台边,一边打哈欠一边把电饭煲的电源从插座上拔下来,“你不知道?”

“她之前给我写的信,落款是阿楚,我不知道她大名叫什么。”

陆琛在稀里哗啦的水声中“啧”了一声,“缘分啊。”

 

2

在这座城市定居是他们在吉布提的时候就说好的。

彼时,高云拿着上级批下来的文件,问陆琛有没有军转文去当教员的想法,赤道地区的海风裹挟着珊瑚潮的腥气,层层叠叠地压在人的神经末梢上。

“湄阳挺好的,靠海,还包邮,就是不供暖。”

陆琛盘着腿咔呲咔呲啃苹果:“包邮与供暖往往不可得兼,我们不能要求太高。”

盯着床单上的褶皱看了一会儿,罗星幽幽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作为上海人的陆琛比他更熟悉那漫长的梅雨季,熟悉那些青苔霉斑以及绽放在大街小巷的雨伞;然而他却并不知道,陆琛的那截断臂,究竟还能否消受得起故事里淫雨霏霏的江南。

罗星最终是选择了退役,他毕竟是比陆琛伤得重些。离开的那天,李懂一直送他到基地外的车站,功臣路很长,最后停在那棵茂密的梧桐树下,逆着夕阳散开道道金光。

李懂说:“星哥,顾顺跟队长建议,要我去参加主狙击手的训练……你觉得呢?”

狙击手看了看自己的观察员,觉得似乎数月不见,眼前的人着实黑了些,也瘦了些。他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傍晚,他和陆琛并排坐在操场边的双杠上,看新招进来的小蛟龙们排队领被子蚊帐。

那个时候,李懂还只有十九岁,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毫不起眼。

罗星拍了拍李懂的肩膀:“你愿不愿意,我不知道。但是你行不行,我知道可以。”

他的话音落时,徐宏已将行李全部放进车里,并关上了后备箱盖,金属卡槽咯嘣一声闭合,惊飞了三两只蹲在梧桐树枝上的短腿麻雀。

 

3

罗星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成为一名军事专栏的供稿人。

这为他带来了一笔不菲的收入,甚至超过了辛辛苦苦耕耘自己那三尺讲台的陆琛,这件事情的直接结果便是,陆琛家的那两只狗,大金毛布洛芬和哈士奇杜冷丁,在亲爹出门开会不得不寄星篱下的两个礼拜里享受到了令狗嫉妒的伙食待遇。

陆琛捏着杜冷丁的小肚子一脸悲愤:“罗星你不能这样溺爱狗子。”

默默地想着“溺爱”的宾语应该是“孩子”而不是“狗子”,罗星停下了手中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动作,反手拉开了书桌的抽屉。那里整齐地躺着一叠信封,每一封都拆口平滑,一看就是用小刀比着直尺,仔仔细细地划开,邮戳邮票,都未伤分毫。

“陆琛,我想资助个中学生,一对一的那种。”

陆琛点了点头,一边表演单手剥桔子,一边嗯嗯啊啊地表示自己在听。

“我之前遇到希望工程的志愿者,跟我说有一个九十九元给贫困儿童送冬衣的项目,就顺手捐了一份,后来受捐助的小姑娘给我回信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去年中秋节,我和你去东大街华润万家买棉被的时候。”

陆琛又剥了一个橘子:“我怎么不记得?”

“你去还手推车了,我在门口等你,兜里刚好有一百块钱。”

“人家给你找了个钢镚?”

“对,其实后来我自己都忘了,直到收到回信。”将那一叠信递给陆琛,罗星伸手摸了摸身边布洛芬顺滑的毛毛,“感觉是个挺好的小姑娘——你手擦干净再看。”

于是陆琛把手在杜冷丁身上蹭了蹭。

 

4

罗星开始写信了。

退役之后,罗星身上原有的肌肉多数变软并归于消弭,唯有两条手臂上的那些,逆流而上更趋发达,以至于拿着一根普普通通的中性笔,都写出了入木十八分的气势:一笔一划,开阖纵横。

陆琛坐在他书桌对面表演单手砸核桃:“街对面邮局的工作人员,都快认识我了。”

直接伸手从碗里挑核桃仁吃的罗星抱着一个印有“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字样的老干部水杯:“邮政是一项伟大的事业。”

确实是挺伟大的,陆琛对此深表赞同。当薄薄的一张信纸,同无数漂流在物流中的物品一道,跨越连绵起伏的丘陵与一望无际的平原,从高架林立的东部沿海抵达西南深山中的某个小小的镇子,其上所负载的意义,便远高于文字本身。他听罗星说罗楚杨中考后被录去镇上的高中读书,住校,一个月不出校门几次,纵然是每次罗星收到信后便会立刻回复,他们之间那相隔四分之三个中国的通信,一来一回也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如今车马不再缓慢,但书信依旧能够给人以浪漫的感觉。

其实陆琛总以为这世间的多数浪漫都与爱情无关。

 

5

陆琛收到了罗星发来的微信:“过来一趟,你的狗想你了。”

一边想着这特么可稀了奇了,自家那两只白眼狗从来都是有好吃的忘了爹,陆琛打了个哈欠,回了一条含混不清的语音过去:“说吧你家又有什么东西坏了?”

罗星就很愤怒:“我找你就是修东西?”

陆琛表示还有寄信办手续交电费买西瓜扛煤气以及拉网线。

屏幕那边显然是僵硬了一会儿。

再有动静的时候,是罗星给他发了一个两块钱的红包,写着“车费”,然而为了不让自己落入拿人手短的被动境地,陆琛并没有收。

在心里默默感慨确实是和学生们斗智斗勇练出来了,罗星叹了口气:“陆琛,要现在给你一套理综,你能考多少分?”

陆琛想了想:“一百分吧。”

“满分多少来着?”

“三百。”

“……”再次叹了口气,罗星抬手揉了揉抽痛的额角,“行了,没你事儿了,滚吧。”

“狗不想我了?”

“你再不滚我放狗了啊。”

吐槽罗星这种过河拆桥行为的话都到了嘴边,陆琛随即意识到自己似乎并不是一座合格的桥,于是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你该不会是想找我给楚杨讲题吧?”

罗星打了一串省略号,显然是默认了。

其实罗星念书的时候成绩一直不错,但到底是时间过去的太久,那些电容电压电流、碳酸钙硝酸钾过氧化钠、显性隐性伴性遗传早已经被枪支弹药数据夺走了阵地,算来算去,身边最有可能还保有与这些东西打交道能力的,竟然是陆琛——尽管这个结果让罗星觉得非常沮丧。

“……写信讲吗?”

“我前一封信跟她说好,这个周末,她从镇上的公共电话亭打给我。”

陆琛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公共电话亭”五个字看了一会儿,直看到屏幕的光黯淡下去,并且重新落锁,这种设备曾经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但却已经远去。这种感觉是熟悉的,当他从仅有卫星电话的海上回到被智能手机攻陷的城市时,便体会过这种陌生感,就仿佛他与正常生活之间,隔着一段停滞了的时间。而如今,在他习惯了陆上生活之后,这段时间差被逆流了,这让陆琛在一瞬间觉得有些茫然,像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明明察觉到了,却又被迫打断,一闪而过。

“算了没事,我再想想。”

脑中灵光一闪,陆琛从桌面上抓起手机,飞快地打了一行字上去:“等一下,我去问问我的学生,看他们有没有时间。”

 

6

知道罗楚杨高考成绩的那天,罗星坐在轮椅上晒着太阳。

笑得像个一百四十斤的孩子。

陆琛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他对面表演单手打字,给学生提交的课程论文写评语一行一行敲得飞快。窗外的阔叶植物在阳光下反射出一层油绿的光线,微风过处,树叶层层叠叠,吹得阳台上那一排衣架相互碰撞,就像礼物店门口挂着的繁复风铃。

手机开着免提搁在膝盖上,罗星把声音放得温柔而沉厚:“想学什么?”

那是陆琛第一次听到罗楚杨的声音,十八岁的女孩儿,从小养在西南的山里,天生一副脆生生的嗓子:“叔叔我想学医。”

瞄了一眼陆琛呆滞的目光,罗星笑起来:“学医好啊,将来想当医生?”

陆琛低下头,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出一行字,然后选中,初号,加粗,最后将屏幕转向对面一脸探寻的狙击手: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想……不过我,我还是再考虑一下。”

罗星随手抓了个猕猴桃就往陆琛脸上扔:“还有别的想学的?”

“没有,我一直想当医生,”女孩儿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中带了点犹豫,“可是我今天才知道,学医要五年……或者八年,才能工作。”

陆琛稳稳地接住了那个猕猴桃。

“我也可以念师范大学,政策很好,还是四年的。”

“阿楚,你想当老师吗?”

“……还,还可以吧,嗯,是的,也可以的。”

罗星叹了口气。

他的目光顺着散落在地上的光斑,一路前行至摆放着三盆多肉植物的矮几,布洛芬的两只前爪正搭在上面,留给他和陆琛一个安稳如山的背影。相比之下,杜冷丁从来都要没心没肺很多,它活得极为率性纯粹,很少思考狗生,只知道扒着陆琛的腿,觊觎那只被剥好的猕猴桃。

罗星知道罗楚杨在考虑什么。

“听我说,阿楚。”

双臂用力握住轮椅的扶手,罗星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了一些,“做你最想做的,这是跟你将来一辈子都有关系的决定,无论五年还是八年,学费生活费的事交给我。无论做什么决定,你都会遇到困难,遭受挫折,所以只有听从你内心的选择,才不会后悔……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一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陆琛和杜冷丁分了那颗猕猴桃。

从医疗兵的表情上来看,猕猴桃不甜。

 

7

罗楚杨最后还是报了医科。

 

8

“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我约了朋友出去旅游,恰好不在。”

轻轻地“啧”了一声,陆琛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匕首,精准无误地钉在罗星身上,“她要来湄阳读书,你也知道不可能一直瞒下去的。”

“再说吧。”将手机扔在沙发上,罗星动手捏了捏酸痛的眉心,整个人看上去疲惫而烦躁,“再说吧,至少不是现在……不可能是现在。”

“你怕什么?”

“陆琛,我没什么别的打算,我只是觉得我有条件有能力,就帮她,没想着别的什么。”

这很显然是答非所问,但是罗星并没有察觉,或者说,是他主观地忽略了陆琛的问题,径自做出些陈述与解释。七月底的湄阳闷得就像是一间蒸笼,纵是那些整日隐藏在树荫里的蝉,都喊热喊得声嘶力竭,然而他们却关掉了空调,只是面对着面而汗流浃背地坐着,任凭腥咸的汗水顺着太阳穴滑到下颚,最后滴落在粗糙的汗衫布料上。

就仿佛这种失水的蒸腾感可以带来某种真实性一样。

“通知书都发了,你还怕她不念了吗?”

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陆琛,我应该是没准备……好?”

大约是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会说出“没准备好”这四个字,罗星的最后一个“好”字发得几乎是颤抖的气音。尽管只有极其短暂的一瞬,但陆琛还是从罗星的眼睛中捕捉到了某种近乎茫然失措的神色,就仿佛他在用这个字向自己求证,他也不知道,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说出了那句奇异到极点的话。

陆琛再一次捕捉到了那种陌生感。

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法是,在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忽略了一些重要事情之后的局促与不安。这大约是他第三次感受到这种茫然,但这一次却来得格外迫切而强烈,他知道那是因为一些被他刻意回避的事情,终于被提到日程的明面上来了:明明十分接近,却还没有碰到。

于是他只好沉默,直到罗星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带烟了吗?”

陆琛知道罗星当年到底伤到了肺:“你不是戒了?”

“就一根。”

“烈。”

“醒神。”

陆琛叹了口气,至此,今天晚上他们的对话终是戛然而止了。口袋里的烟盒被揉得有些皱,又被粘腻的汗水浸湿,他一只手抠了半天,才勉强弄出来一根像样的递给罗星。

罗星自己用打火机点了烟:“就先这样吧,陆琛。”

“我只是不想看你将来圆谎圆那么辛苦。”

 

9

陆琛在新生名单上看到了罗楚杨的名字。

他知道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很大,更何况罗楚杨本就是追着罗星来的湄阳,但在这一瞬间,他还是生出了一种冥冥之中注定相逢的宿命感。

他们的未来终是不及排演,便扑面而来。


——————TBC——————

我知道如果我不把上篇发出来我就永远不可能写完它

发出来我就没退路了Orz

评论(2)

热度(135)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